飞仙石雕像亦如石雕佛像,有上面所述两大派别:一为摹仿,以印度像为模型;一为创造,综合摹仿所得经验,与汉族固有趣味及审美倾向,作新的尝试。
这两种时期距离并不甚远,可见汉族石雕艺术家并未奴隶于摹仿,而印度健陀罗刻像雕纹的影响,只作了汉族艺术家发挥天才的引火线。
洞内外壁画与藻井及佛后背光上,多刻有飞仙,作盘翔飞舞的姿势,窈窕活泼,手中或承日月宝珠,或持乐器,有如基督教艺术中的安琪儿。飞仙的式样虽然甚多,大约可分两种,一种是着印度湿褶的衣裳而露脚的,一种是着短裳曳长裙而不露脚,裙末在脚下缠绕后,复张开飘扬的,两者相较,前者多肥笨而不自然,后者轻灵飘逸,极能表出乘风羽化的韵致,尤其是那开展的裙裾及肩臂上所披的飘带,生动有力,迎风飞舞,给人以回翔浮荡的印象。
从要考研飞仙的来源方面来观察它们,则我们不能不先以汉代石刻中与飞仙相似的神话人物和印度佛教艺术中的飞仙,两相较比着看。结果极明显的,看出云冈的露脚、肥笨、作跳跃状的飞仙,是本着印度的飞仙摹仿出来的无疑,完全与印度飞仙同一趣味。而那后者,长裙飘逸的,有一些并着两腿,望一边曳着腰身,裙末翘起,颇似人鱼,与汉刻中鱼尼托云的神话人物,则又显然同一根源。后者这种屈一膝作猛进姿势的,加以更飘散的裙裾,多脱去人鱼形状,更进一步,成为最生动灵敏的石雕飞仙,我们疑心它们在云冈飞仙雕刻程序中,必为最后最成熟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