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典艺术,亦即国际拍卖行所谓的“20世纪中国艺术”,往往令人联想到拍卖场上的“老油画”,由于连年内乱外患而存世作品十分匮乏,成为其业务发展的瓶颈。今年春拍苏富比却别出蹊径,重点开拓抽象绘画与雕塑两大主题,不仅取得亮眼的业绩,更难得的是从美术史角度进行梳理,为市场投资收藏打开了新视野。
不仅那些名家十分耀眼,两大主题还发掘到一些被忽视的艺术家,有的更是在人们心中已经被历史的尘埃所掩埋。香港苏富比20世纪中国艺术业务主管陈秀玉就指出,这次抽象绘画部分推出的萧勤、谢景兰、林寿宇、唐海文、庄喆等艺术家,都是那些大家比较陌生的,现在他们的作品估价仅8万到20万港元,价格偏低,但她相信大家熟悉后会引发新的行情。她透露,在拍卖会上就有西方藏家参与竞投。值得注意的是,其中萧勤的作品都以近乎高于估价一倍的20多万港元的价格成交,而赵无极前妻谢景兰的《景蓝》,估价22到28万港元,成交价高达134万港元。
雕塑作品前景看好
至于雕塑,陈秀玉也从美术史角度梳理。她指出,许多人从雕塑开始探索现代艺术之路,比如杨英风,在中国的不锈钢雕塑上首开先例。还有大家比较熟悉的朱铭,他在1970年代晚期开始学打太极拳强健身心,从中领悟了中国古老的智慧、大气运作的能量以及人与自然完美结合的表现。他将此化为创作的泉源,自1976年始创作了令人惊艳的“太极系列”作品。这次上拍的《太极》(一对),艺术家透过简洁有力的劈、剖刀法将人物的形象简化,省略动作的细节,化繁为简,只取其意、重其气,让人透过作品便能感受蕴藏在其中那势不可挡的能量与气度。
她还指出,把目光转向雕塑在当下有特别的意义,由于亚洲持续的经济增长带来了人们居住空间的变化,雕刻厂也会影响到亚洲藏家的收藏兴趣的变化,因此雕塑的市场很值得开发。她十分看好雕塑的市场前景。不过她认为雕塑也要从美术史入手,发掘那些被遗忘的艺术家。他们的价格偏低,有前途;更重要的是他们在面临20世纪中西融合的时代课题时,坚持独特的自我,在贫穷和困顿中不顾一切追求艺术创新,没有很多商业介入,艺术纯度很高。拍卖公司通过梳理创作概念的历史线索来唤起历史的记忆,会形成一个富于商机的市场。
体现美术史的眼光
在她看来,西方美术史上的抽象绘画可以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的康定斯基,到50年代开始法国的抒情抽象,就通过寻求东方的观念寻求突破。而赵无极就在此时参与了西方抽象艺术的探索。如赵无极完成于1955年的精彩作品《兰德斯之松》,以中国青铜器特有的沉稳青绿色彩为主色调,在那幽渺深邃的布局中却呈现如墨色晕染的深浅浓淡变化,其间黑色的线条随性地游走,勾勒出一个个结合现实所观与艺术家个人感知、想象聚合的象征符号。而朱德群的《冬之灵感》为其行经瑞士阿尔卑斯山望着白雪皑皑、大雪纷飞的自然美景时所引发的灵感初探,其中艺术家已能恣意地将自己的情感以流畅如乐章的线条,以及跃动的笔法自然地抒发挥洒,若一气呵成地在画布上为观者再现一个充满神秘与诗意的仙境。
她表示,其实中国人最有抽象的传统,如八大山人的绘画,中国传统的书法等,包括中国文字本身就是十分典型的抽象艺术,而中国的书法更影响到西方抽象的艺术表现。而这次从美国与欧洲重要私人收藏家手中征集到的赵无极、朱德群的重要代表作品表明,他们在西方与国际抽象艺术潮流发展同步,不仅以独特的艺术表现头角峥嵘地建立了自己的威望与成就,也带领了中国艺术的现代化而扬眉吐气于国际艺坛。这些作品一直影响到中国当代艺术家对抽象艺术的积极探索。